关于“新子学”的几点思考 徐国源

  2012年4月,在上海召开的由华东师范大学先秦诸子研究中心举办的“先秦诸子暨《子藏》学术研讨会”上,方勇教授等提出了“全面复兴诸子学”的口号。方勇教授认为,以老子、孔子等为代表的诸子百家自诞生以来,便如同鲜活的生命体,在与社会现实的不断交互中自我发展,当下它正再一次与社会现实强力交融,呈现出全新的生命形态“新子学”。

  方勇教授提出的“新子学”构想,我以为不仅仅是古代文化学者的专业课题,也是在当今全球化、新媒体时代,一个为整个文化学界提出的共同主题,非常有现实意义。当代“新子学”研究和传播,应该注意四个问题:

  一是要“回归元典”。

  目下,大凡对传统文化包括“国学”讨论者,除了传统人文学者,还有许多是从事现当代文学和文艺学等研究的学者,他们“六经注我”式的解读,或者说感悟式的解释,不能说没有意义,但脱离了“元典”的发挥和过度阐释也有危险,那就容易成为一道“心灵鸡汤”,而造成对“经典”的误读。于丹在北大的遭遇提示我们,如今许多对传统文化怀有敬仰之心的人,已经对当下文化生产者提出棒喝,我们应该警醒。

  二是要“重估价值”。

  我每年读两遍《论语》,感觉常读常新,觉得孔子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,他很可爱,很有人情味,他的论说也都有一定的语境性,并非像五四启蒙运动时期一些激进的学者对孔子的批评那样,是“僵化”、“保守”的代表,甚至把中国文化之病都归到孔子名下。其实,我们应该认识到,孔子既是儒家文化的创立者,还是他之前文化的传承者,比如孔子强调的“礼”,在周代就是一种主流价值观,而且对于这个“礼”也要辩证地看,既看到它对后来封建“礼教”的影响,也要看到它对维系社会和谐秩序的正面意义。我以为,儒家的仁爱思想,道家的生存智慧,对于匡正后现代以来的社会问题,都有积极意义,有待我们进一步阐发和弘扬。

  三是要展开“创造转化”。

  历史都具有当代性,“新子学”之“新”,其实也包括了当代学者重新认识和发掘先秦子学的“潜”意识、“正能量”。所谓“创造”,就是要充分阐发子学元典中潜藏的当代价值,使优秀文化发扬光大;所谓“转化”,我以为必须借助“古今对话”、“中外对话”等途径,使“经典”生发出现代意义,为目下社会文明、公共文明建设所用。

  四是要实现“当代传播”。

  “新子学”不仅是学术层面的整理和研究,同样也要展开有效的文化传承和跨文化传播;“子学”中丰富的思想义理既是可解读意会的,而它故事化、生活化、形象化的言说方式,其实也是可通俗生动地传播的。如此看来,“新子学”的大众化传播,包括讲坛、影视、动漫和各种新媒体传播媒介,都能为新子学传承所用,而且是很有当下意义的。

  (原载于《姑苏晚报》2012年12月23日,作者单位:苏州大学文学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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